乐少华对粟裕说道谁反对我,就是反对政委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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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7月6日上午,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开拔的这一天,周恩来特地赶到军团部,为远征军送行。他与军团领导及中央代表紧紧握手,一一话别。

当握着粟裕的手时,他停住了,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深情地看着这个青年人。南昌起义在自己身边当警卫时,这个小青年才19岁,尽管很机灵,但说话做事,总带着几分稚气,几年过去成熟多了。

粟裕看着周恩来那已经湿润了的眼睛,感到首长的眼神里,充满了信任、期待和支持,同时也包含着几分长者的伤感。粟裕明白,此行任重道远,前途艰难。

第五次反“围剿”败局已定,中央苏区前途未卜。但他表现得很平静,觉得在毛主席、朱德领导下,已经学会了带兵打仗,任何时候都不能辜负毛主席、朱德、周恩来的谆谆教导和培养,不能忘记养育自己成长的根据地人民。

他像当年南昌起义那样,轻轻地叫了一声:“周部长。”

“什么事,你说吧。”

“陈毅同志伤得很重,还没有治好。”

“嗯。”周恩来点点头。

“还有肖劲光……”

“粟裕同志,你放心去吧,这些我都知道了。记住,一定要千方百计把部队带好,争取胜利完成任务。”

周恩来打断了粟裕的讲话,并用眼睛告诉粟裕,他会想办法的。粟裕点了点头,向周恩来敬了个军礼。

当晚,红七军团从瑞金出发,开始执行北上抗日先遣队的任务。全军团共余人。战斗人员计人,编成三个师。有各类枪支支,主要集中在两个主力师(原十九、二十师),不少战士背的是大刀、梭镖。

非战斗人员多人,包括中央派的一个随军工作团。随军携带的物资计多担,其中多担是宣传品。

当这支队伍叮叮当当、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时,还以为是地方武装大搬家,谁能想到竟是一支即将万里行的远征军。

尽管如此,红七军团一路上连战皆捷,于7月30日胜利完成了抢渡闽江的任务。正准备按照中央指定的路线,经古田、庆元,北上浙西时,忽然接到军委命令,要求他们改变路线,向东袭取福州。

奉此命令,只得转兵拿下闽江北岸的军事重地水口镇。闽中地区突然出现一支强大的红军,且与福州近在咫尺,令国民党当局极为震惊。

省主席陈仪连夜向蒋介石告急,同时电令王敬久部火速往福州集中。蒋介石亲自下令四十九师、七十八师、六十师速向福州增援,海军陆战队第一旅由九江乘“克安”号军舰回闽。

泉州的罗振东部、延平的卫立煌部、永安的卢兴邦部也纷纷出动,对红七军团形成围、追、阻、截之势。

在水口镇,设在军阀钱玉光家的红七军团部,同样引起了一场混乱,军团领导你言我语,争吵不休。

“我反对东进福州,而应该北上抗日。”寻淮洲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。

“进攻福州从战术上讲是盲目的,从战略上讲,与北上抗日背道而驰。”粟裕讲话一字一板十分平稳,但态度坚定旗帜鲜明。

“粟裕!你懂个X战术!”乐少华破口大骂,“你这是公开违抗军委命令。”

“北上抗日是中央和军委领导当面明确交待的任务,再说,我们要正视现实,对部队负责。”粟裕慢条斯理地解释着,原则上却寸步不让。

“是的,我们部队也确确实实缺乏攻坚的物质基础和思想准备。”刘英常常在关键时刻插一两句,明确地表示支持寻淮洲的意见。

“这支队伍我当家!”乐少华横蛮无理大声吼叫:“谁反对我,就是反对政治委员制度!”

曾洪易又矮又瘦,平时话不多,像老睡不醒似的,眼老眯着,但突然睁大眼睛时,却露出可怕的凶光。

这会儿他对乐少华点点头后,转脸对粟裕说:“同志啊,你几次发言,一次比一次夸大敌人的力量,什么福州城墙高大,工事坚固;什么敌人有陆海空三军协同;什么敌人强大的外援已开始行动呐。这有什么可怕呢,可怕的是你没有看到人民的力量,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嘛!过去只知道你反对政治委员制度,现在看来,你还有极其严重的右倾机会主义思想。这样下去,危险得很呐!”

曾洪易指手划脚地来回走动,越说越起劲,而且双眼圆睁,直愣愣地盯着粟裕。

“不要同他们罗嗦,现在表决。”乐少华得意地宣布表决,因为粟裕和刘英不是军政委员会成员,无表决权。进攻福州就是这样,以二比一通过而决定了。

当日黄昏,敌战斗机、轰炸机八架在水口上空进行侦察与轰炸。当时正在布置进攻福州有关事宜的曾洪易,居然吓得脸色发青,嘴唇颤抖。

粟裕忙说:“快出去隐蔽!”没想到曾洪易竟无法行走,粟裕只得叫通讯员背上曾洪易往外走,没走多远,一颗炸弹就炸塌了那幢房子。

从此,曾洪易终日愁眉苦脸,闷闷不乐,从他眼里,别说凶光,什么光也看不到了。

遵照军委命令,红七军团于8月7日开始了对福州的进攻。敌兵力强大,凭借工事扼守,并用飞机对红军阵地轮番轰炸和扫射,红军强攻一昼夜,仅占领了城外一些工事和阵地,没有办法打进城去。

这时敌援军陆续赶到,有的已插到红军侧后,为避免更大损失,只得把部队撤到福州以北的岭头一带,向闽东连江方向转移。

福州之敌,从空中侦察发现红军动向,急令八十七师向桃源追来,与红军警戒部队打响。红七军团被迫与敌人在桃源一战,双方激战一天一夜,形成对峙。

敌后续部队赶来增援,红七军团不得不撤出战斗.这一仗虽毙伤敌军不少,且缴获了一批武器,但红军也损失不小,特别是伤亡了几个师、团级干部。

曾洪易几次电请中央,派人把他接回去,受到中央来电批评,不久他就偷偷逃走,变节投敌了。

红七军团以北上抗日先遣队名义初入福建,声势浩大,敌弄不清这支部队有多少兵力,福州一战,等于告诉敌人,这仅仅是一支不大的牵制力量。敌恼羞成怒,疯狂地追击和阻截,使红七军团更为艰险,更为困难。

桃源战斗之后,部队继续向闽东转移。时值8月中旬,奇热难挡,伤病员增至近百人。在敌区行动,找不到民夫,一个伤员要四个干部战士轮流抬着走,部队行动的艰难困苦就不难想象了。

为了找到适当安置伤病员的地区,为了打通宁德、连江几块小游击区之间联系,粟裕奉命率一个师作为先头部队攻打罗源县城。

粟裕首先通过侦察小分队四出活动,与地方党组织和当地红军取得了联系,并胜利会师。随即部队迅速集结在离城只有十余里的白塔村。

粟裕又挑选了一批机警的侦察员,会同部分当地红军游击队,化装成乡下农民混入城里。经过周密侦察后,个别侦察员将情报送回白塔村,其余成员隐蔽在城里作内应。

对城里的敌人布防情况了如指掌后,8月13日召开攻城准备会,粟裕精心作了战前布置。

罗源地方红军的两个连负责攻打东门,得手后即从城里向北门突进;红七军团负责攻打南门和大小西门,其中一营攻打小西门,占领城北高地梅峰岭,另一个营攻打西门,占领城中心古塔;主力团负责攻打南门。

粟裕的攻城构想是:敌人以为南门地形开阔,又有护城河掩护,易守难攻,故兵力布防不多,又较麻痹,若攻其不备,突然飞兵天降,定能收到奇效。他果断地决定,东门和大小西门先发起攻击,但为佯攻,不必急于进城,待主力从南门突破后,东、西门攻城部队要迅速入城,然后,分割歼击敌军。

粟裕布置完毕,在场干部,个个心服口服,信心很足,跃跃欲试。粟裕十分自信地走到连江和罗源红军负责人面前说:“你们的任务是今晚作好一切准备,明天上午进城接管,可不要迟到哟!”到会干部都会心地笑了。

当晚10时,一片漆黑,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。各攻城部队,在粟裕亲自指挥下,分三路到达预定地点。

零点30分,东门和西门首先打响,南门攻城主力利用东门佯攻之际,轻装迅速登城,确如神兵天降,一下子冲进城楼,解决了守敌,打开了城门,并在城墙上点起一堆明火。

埋伏在西门的内应部队,见南门火起,一涌而上,乘乱打开了大小西门。西门迅速得手,接着东门登城成功。敌腹背受掣,无心恋战,纷纷投降,红军大队人马潮水般涌入城内,处处是手执火把或手执红旗的红军战士,把整个罗源城映得通红通红。胜利的欢呼声,响彻夜空,直至黎明!

这是先遣队从福州、桃源两次大战后,第一次经过周密侦察,采用奇袭战以很小的代价一举全歼守敌的战斗。也是粟裕任先遣队参谋长以来,第一次在组织上没有受到“干扰”的战斗。

全部战斗,仅仅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。守敌一千余众除伤亡者外,全部被俘,无一逃脱。先遣队得以在罗源筹集到三万多元军饷和大批军需品,妥善安置了部分伤员,送给地方红军游击队三百多支步枪,二挺重机枪和不少弹药。

接着又连打了几个小胜仗,宁德、连江、罗源几个小游击区不但连成了一片,而且扩大了不少。

时值8月下旬,已经超过了中央关于“一个半月内赶到皖南”的规定。粟裕向寻淮洲建议,利用这里的有利条件,让一路马不停蹄、极度疲劳的先遣队作暂短体整。

寻淮洲十分赞成,唯乐少华反对,只得请示中央。中央回电予以批评与阻止,严令他们必须坚持先遣北上抗日的原定路线北上。于是部队不得不继续向浙西、皖南进发。

此后,部队只能机械地按照军委规定的时间、地点、路线、里程慢慢地走。有时规定一天只许走二三十里,差不多天天要打掩护仗、遭遇仗,虽然也取得了不少局部的战术性的胜利,但从整体而言,总是摆脱不了被动挨打的境地。

9月17日,军委来电,命令他们在完成破坏抚江铁路及附近公路任务之前,禁止北进。第二天又来电命令部队“应立即向遂安前进,以袭击方法占领该城并确保于我军手中。”还规定他们以遂安为中心,开展游击战,建立新苏区。

遂安位于新安江上游,距杭州公里,处于衢江、兰江、新安江三角地带。这里江水较深,汽船可直达建德、兰溪,还有浙赣铁路和公路干线,交通十分方便。

这里基本上不产粮食,山民以竹木为生,没有我党的工作基础,却是闽北苏区逃亡地主聚居之地。先遣队刚到遂安境内白马地区,还没来得及研究如何贯彻军委指示,已被敌四十九师,浙江保安第一、二纵队和新调来的补充第一旅王耀武部重重包围。

敌军扬言,有绝对把握将红军先遣队三天内全部消灭在白马地区。面对严重敌情,红军处境危险。

为了避免全军覆灭之灾,寻淮洲、粟裕主张突围,转向皖赣边区,而乐少华仍下命令,按照军委指示,攻打铜山,进而夺取遂安。

寻淮洲怒不可遏,双目圆睁,拔出手枪,等待乐少华最后的表态。自从乐少华接替肖劲光任政委以来,寻淮洲总是劝粟裕以大局为重,多多忍让,今天面对全军生死存亡之际,寻淮洲实在是忍无可忍了。

乐少华做梦也没有想到,一向百依百顺的寻淮洲会公然与自己对抗。他看看四周,在场的干部战士没有一个支持他的,有的战士子弹已经上膛,虎视耽耽地看着他,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:“希望能按照军委命令办,现在大家一定要突围,转向赣皖边区,我也不反对。”

为了生存,为了保存这支久经考验的革命力量,全体干部战士,团结一致,拼死突围,终于跳出了包围圈,然后以急行军方式连夜向皖赣边区转移。

然而,强大的敌人始终紧追不舍,一连数日,总是无法摆脱敌军的尾追与堵截。9月24日夜里,红军先遣队到鲍家村,刚刚宿营不久,就受到尾追敌军的两面夹击。

当时粟裕正在检查警戒部队的情况,立即指挥部队突围,主力撤出后,粟裕右臂中弹。寻淮洲让粟裕随主力先走,粟裕用一块布条,把伤口紧紧缠住,连子弹也裹在了肉里(这颗子弹,解放后由著名的外科专家沈克非手术取出),继续指挥部队撤退。

全部撤出后,粟裕发现少了乐少华,又率领侦察连杀回鲍家村,发现乐少华负伤倒在路上。他伤虽不致命,但行走困难。粟裕命令几个侦察员轮流背着乐少华先走,自己带着连队在后掩护。

粟裕从敌军两面夹攻的枪声,以及他们作战行动很不协调的情况判断,两面之敌,一定不是同一部队,也无统一指挥。于是粟裕将侦察连一分为二,同时向两侧猛烈开火,然后突然停止射击,悄悄撤走。

而两面之敌,仍对射不止,甚至动用了大炮。到天明后,两股敌军彼此尸骨成堆,就是不见红军的踪影,红军先遣队总算又一次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。

粟裕自己负伤后,仍不顾个人安危,率小部队杀回鲍家村,找到并救出了负伤的乐少华的事,在红军先遣队中震动不小,使不少人深受感动,自然也感动了乐少华。

此后,乐少华在一般情况下,不再随口骂娘,不再蛮横无理地指责他人了。也许是他负伤后,流血较多,一直呆在伤兵营里,体力与精力,不允许他再继续耍威风了。总之,客观上减少了对寻淮洲和粟裕的种种干扰,使部队能够较为顺利地转向皖赣边区。

摆脱敌军纠缠之后,部队不顾连日征战的疲劳,继续向皖赣边区跃进。次日,翻过60里大连岭,进入安徽歙县、休宁一带。

由于没能与当地红军和党组织联系,就利用这里是三省交界处的复杂地形,与敌周旋数日,又插到江西婺源地区。这时才搞清楚,他们奉命组成先遣队,不远万里,赶到这里来支援皖南几县的暴动,早已在两个月之前失败了。

这又使粟裕惊讶不已,就是说他们7月初在瑞金出征之际,这里的败局已定。最使他难以理解的是,罗源之战,创造了较好时机,部队几次电报请示中央,恳求给以休整机会,而中央军委领导明明知道这里暴动已经失败,也不准休整,严令他们赶到这里,这究竟是为什么呢?

事到如今,也无可奈何了。粟裕与寻淮洲商量,认为这里的条件虽比不上井冈山苏区,但比遂安好得多。暴动虽然失败了,党组织未被彻底破坏,不少当地的红军游击队员,分散在深山丛林中坚持斗争。因此,他们决定在这里开展游击战,建立新苏区。

果然,几个胜仗一打,声势就闹出来了,地方党组织恢复了,红军先遣队得到了补充。乐少华伤愈。这里革命形势出现了好的转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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