闽江ldquo美人鱼rdquo午

你听过鬼叫声吗？我三年级时晚上看电影睡着了，醒来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，回来时经过上厝路边的井坪，草丛里有鸭子怯生生叫着，以为是谁家鸭子丢了，扒开草丛没啥发现，再看水井里月光黯淡，忽然想起大人说鬼叫声跟鸭子的叫声差不多，正好那天上厝的婶婆去世，顿时毛骨悚然，拔腿就跑，从此深夜从那里经过，都快步闪过不敢停留。现在想来，这个三十年前的无厘头案子算是破了，那晚听到的鸭子叫声，应该是井边水渠里的黄颡叫声。

?传说中的闽江美人鱼

黄颡，土话叫“黄鸭”，据说会说人话。曾经村里也有人夜行，听见水里有人叫，起初不以为意，细听就是叫他，断断续续，阴沉诡异，不像人类声音，酷似鸭鸣。乡人说鬼叫声像鸭叫，村尾溪岸陡峭，林木茂密，白天都不见日头，鬼怪传说很多。任是此人胆大，也吓得魂不附体，跑回家就病倒了……

?黄颡，俗称“黄鸭”

几天后来了一个疍民朋友，拎来一条二尺长的活蹦乱跳的黄鸭，下厨煮成一锅美味给他吃，说吓你的鬼就是它了！我们祖祖辈辈在江上打鱼，熟悉水生动物的习性。黄颡鱼为何叫黄鸭？因它色黄而叫声似鸭，夜里听着阴森森的，胆小的人就以为鬼叫！现在你吃它正好可以压惊！那人听了后将信将疑，不过病也好了，从那以后，溪里的鬼叫声也没了。

?黄鸭：我才是本尊呢

疍民讲黄鸭很坏，不只夜里会叫，白天也耍计谋。譬如装死，翻着鱼肚白，漂浮在岸边，岸上的老鼠以为它死翘翘了，伸出爪子撩它，见它一动不动，便不再试探，低头就叼，被黄鸭尖锐的犄角冷不丁一顶，落入水里。然后黄鸭不断地纠缠老鼠，直到老鼠精疲力尽被淹死了，再慢慢地把老鼠吃掉……

?疍民，闽江渔民，旧称“曲蹄”

疍民说的没错。闽浙赣数省黄颡大都叫黄鸭，而且不止黄颡会叫，能发声的鱼还很多。为什么被杀时不会叫呢，是因为叫的时候要压缩鱼鳔挤出空气，离开水无法压缩就发不出声音。我有个族叔就听过黄颡叫声，据说的确相当瘆人，像是鸭子叫，也像人叫，可以想象一个人在深夜溪涧听着有多恐怖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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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人海涅笔下的罗蕾莱女妖

以前闽江有美人鱼的传说，很可能也是黄鸭搞鬼。西方也有美人鱼唱歌撩汉，导致舟覆人亡的神话，如法国马拉美诗中的“海妖塞壬”，德国海涅笔下的“罗蕾莱”。可见不止美人会唱，鱼也会，会唱歌的鱼就是美人鱼了。庄子感叹“吾生也有涯，而知也无涯。以有涯随无涯，殆已！”大自然神秘玄奥，人类所知有限，对未知的解读，总是显得太稚拙！

?寻隐者EXPLOR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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